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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日历
回忆录(一)
——1970年——1975年
时间:2022/2/27 17:18:40 出处:原创 作者:过汉诚 1853次

               五车间5年工作回忆点滴

      鹤鸣兄关于五车间的回忆文章写得不错,超强的记忆力引发了好多老同事的共鸣。我上次说过,我75年离开五车间出去上学,你们75年进入五车间,真是前后擦肩而过,连面都没有见到,直到78年底回到树脂厂才成真正的同厂同事。

   现在我们服务奋斗了几十年的无锡石油化工总厂(原无锡树脂厂)已不复存在,但各位同事的爱厂之心,怀旧之念及兄弟姐妹间的牵挂之情还是激荡在脑海心底。

    同时也引起了我的回忆思绪,向鹤鸣兄学习,闲时回忆回忆,写些文字与同事们分享,也是一大乐事。

  为使同事们对阴阳离子交换树脂的起步过程了解得更全面一点,我简单回忆一下自己在五车间工作时印像较深的一些情况吧。

   五车间在七十年代前主要是生产酚醛、醇酸等硬树脂,唯一的液态是尿醛(即563)树脂。七十年代初五车间开始起步发展阴、阳离子交换树脂,我七O年七月份进厂,当时的厂领导是薛秀媛、顾永林、徐福宝、王三根等。进厂后分配至五车间,直至七五年离开去上学,参与并见证了阴阳离子交换树脂的起步过程。

   当时的车间领导有陈婉珍、戎文年、陆根林、李根兴等,技术人员是楊伯森及丛岭。因此阴阳离子交换树脂的起步从小试、中试到正式生产在技术上主要是他们的功劳。特别是丛岭,我们都叫丛老师,经常看到她在实验室掏烧瓶做小试。

   我进入车间后分到阳离子工段,当时带我们的师傅都是刘潭公社的亦工亦农,如夏锡兴、林锡明、林锡清,冯小志、陈湧仁等等,因此这些农村出身的师傅们为树脂厂的振兴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阳离子的工艺虽然比较简单,但生产设备及劳动条件实在是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象的。如磺化用的98%浓硫酸是装在陶瓷瓮头里由船运来并由搬运工送到车间外的场地上,每坛连坛有60多公斤,我们投料时要先用铁夹子夹住坛口,两人一起用力往小推车上放,放好4坛后拉入车间过磅称量再抽入反应釜,这种操作实在劳累危险,以至后来发生了一次重大工伤事故,使我终身难忘。

   那是初夏的一天,我上夜班去接班,一进车间就闻到浓烈的硫酸味,投料的场地上焦黑一片,中班留下的人告诉我出大事了,原来中班的班长潘寿昌那天有事请假,车间领导安排技术员楊伯森顶班,投料放料这种事都是我们当班长的活,且我们都已有一定用力技巧,杨伯森瘦弱又没干过,那天杨伯森和中班的邵丽娟一起投料,可能投至后阶段都没力了,往磅称上移放时硫酸坛高度不够撞碎了,满坛的浓硫酸瞬间飞溅出来,杨伯森的小腿上溅到了,更不幸的是邵丽娟被滿地的硫酸滑倒在了硫酸里,我看了放在楼梯墙角里的焦黑碳化的粗布工作服,真是触目惊心,心里又害怕又难受。

   这次事故造成了杨伯森腿部留下了终身疤痕,邵丽娟在一院医治了半年左右,我们去探望时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到她像向秀丽那样(我们那代人都知道的为抢救国家财产被酒精烧伤的女英雄)除头部外都被防护罩罩着。那次事故后也慢慢促成了浓硫酸的运输及投料方式,改成储槽管道输送及计量槽计量,大大提高了安全性及降低了劳动强度。至于邵丽娟大概一年后来复工上班,车间领导安排照顾当车间保管员上常日班,还让她去机修车间学了车工。但由于治疗过程用了大量抗生素等激素类药物,她整个人变得又白又胖,身体受到了很大伤害,因为家住得比我还远一点,在南门塘径桥乡下,因此她申请调往了本化工系统的焦化厂,那时通讯联系不像现在,后来也就慢慢失去了联系。她本是我们一同进厂时最漂亮且活泼的女同学,年青青的很是可惜。

 

   我在五车间5年,四年都在阳离子工段,但其中近一年为了阴离子的发展去了电化厂。去的目的就是做氯甲甲醚的中试生产,因为电化厂有氯化氢,同去的有夏锡兴(负责人),林锡明、过汉诚、万宪刚、朱勤炎、李锦萍、杨为英等(将近50年了,有出入请知情同事指正),分为早中夜三班,中试地点在电化厂的二氯丙醇车间,辟出一墙角砌了水泥池,里面放了一只宜兴五口陶瓷罐,应该是500立升吧,所有联接管道都是6分玻璃管,控制阀门都是陶瓷考克,接头都是红橡胶管,都是我们自己安装。因为氯甲醚所用原料是甲醛(37~40%)和甲醇(95~98%〉,通入氯化氢时是放热反应,因此陶瓷反应罐放在水泥池并用粗铁絲四面固定,池里可以加入水及冰块控制反应温度。

且甲醛中含有大量水,甲醛甲醇与氯化氢生成氯甲醚,水与氯化氢生成大量盐酸,氯化氢与生成物都是强腐蚀剂,因此用陶瓷罐及玻璃管道是最低的成本。

  这样简陋的设备装置及安排的劳动强度可把我们害苦了。

   首先,每天白天的上午都会有一三轮卡车送来一车大冰块,足有二吨,每块应该是100公斤吧,把它御下车并用大铁锤敲碎就是轮到早班的活,然后每个班根据控温要求要不断把冰块搬到水泥池上轻轻放入水中。

   中夜班需投料放料,生成的氯甲醚比盐酸轻且不溶于水,它在罐中浮在上层,下层是浓盐酸,放料时先把盐酸放入盐酸坛,估计放的坛数差不多时要不断用盛有水的玻璃试管做试验,看到玻璃管中有球状液体漂浮时就可放入氯甲醚专用坛中了。整个放料过程是辣眼剧毒的催泪烟雾,除了橡皮手套外根本没有别的防护用品,可想而知多么艰苦可怕。我们厂送来的陶瓷坛经常不够,一开始我们还偷拿电化厂的,被他们发现警告后不敢了,以至后来夜里偷偷往旁边的污水阴井里一插偷放,既省力又少吸毒,但好景不长,一次夜里雷雨交加,附近堆积很高盖房用的洋瓦轰然倒塌,电化厂整理堆场时发现了猫腻,倒塌的原因是其地下的大水泥管里都是盐酸,把管子都泡酥了,上面堆着的的洋瓦重量把下面都压塌陷了,电化厂弄明白原因后大发雷霆,勒令我们领导陪礼道歉并派施工队修复,至于洋瓦赔不赔钱我们不得而知。我们自己与所在车间的工人关系搞得蛮好的,他们不怪我们只怪厂里派这么几个小孩来吃这种苦。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终身难忘的:

我们生产出来的氯甲醚每过几天厂里派船来电化厂的码头接货,不懂那时我们的领导是怎么想和协调的,每坛不少于50公斤的氯甲醚要我们白天当班的2个人用板车送到码头上,船上人再搬到船上去。

  我是与李锦萍(罗汉鑫前妻)搭班的,她是老树脂技校生,年龄虽比我大几岁,但是女同志,当然以我为主,一板车要放8坛还是10坛有点记不清了,我让她扶好板车,我一坛一坛往车上搬,为稳定肯定只能把重头向手把倾斜,装满后用氧气皮管做的套圈匝住陶瓷坛。然后我就掌车把让李锦萍在旁边跟着监看,因为不能帮推的,推坛太危险了。

  那天去码头的那段路正好新铺了煤渣,我拖得很吃力,主要是重量不平衡,车把还要用力往上拎,好不容易坚持到码头目的地了,手都已经麻木了,要紧往下放停车了,说时迟那时快,刚放下就感觉不对头,身后有声音发出,人是有机敏条件反射的,我也不知是怎么突然往旁边跳出去的,反正一车氯甲醚接二连三通通滚下了车,在现场腾起了滚滚辣眼刺鼻刺喉的浓烟,煤渣地上气泡翻滚,我和李锦萍跳往上风头安然无恙,可怜了码头上停滿的运盐船队(电化厂的主要原料是盐,从电解盐开始就有了氢和氯,就有了液碱液氯,就有了氯化氢盐酸,就有了聚氯乙烯等等产品链),冒着呛人窒息辣眼的烟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拼命往上风头撑船,他们都有基本功,因为那时电化厂经常跑氯氣及氯化氢,有时还飘到我们厂,所以一会儿都到上风头看风景了。厂消防队出动了,在上风头大量喷水及冲洗。半小时左右处理完毕,但该码头足有一星期还是有刺鼻味,对码头作业也影响了一星期。

  此事出后,电化厂领导向局里告了状,至于局里对两厂领导怎么说法我们下面不会清楚,反正我个人没有受到任何批评指责,估计我们厂从厂领导到车间领导都括到鼻子了。

 

    自从此事出后过段日子,我们就回到厂里上班了,在我们阳离子车间装了一套氯甲醚生产装置,有两只1000立升搪瓷反应锅,一只投甲醛甲醇,一只投浓盐酸,再在高处装设一只高位槽,投入浓硫酸,用浓硫酸滴加入浓盐酸中把氯化氢赶出来通到另一只甲醛甲醇锅中生产出氣甲醚,一切玻璃管管道及陶瓷考克还是由我们自己安装。这种玻璃管橡胶接头生产过程中接触氯化氢时间长了必然老化开裂,因此发生氯甲醚气体喷出来是常事。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只能立即关闭硫酸滴加,人跑出车间躲上风头,待不喷气再修复继续生产过程。有次晚上喷气,风头往老浴室方向飘去,弄得洗澡的人狼狈跳出。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新车间的上马。

新的阴离子车间是北京化工学院〈现在的北京化工大学)基本有机合成专业大学生的毕业设计作品,时间应该是73年底进驻工厂开始设计工作的吧。我们厂技术人员的科研成果及我们艰苦的生产实践是他们设计的依据,鹤鸣说到的从电化厂输送氯化氢到我厂的约2公里长的聚氯乙烯管道也是有实践依据的。在此过程中我也经常有与他们这些大学生接触的机会,并激发了我想努力争取上学学习专业知识的迫切愿望。新的阴离子车间在74年基本建成,我走之前阳离子工段已不再生产氯甲醚,而把珠体的生产搬进了阳离子工段。75年8月份我离开了五车间,开始了3年的学习生活。

                                                                       过汉诚   于 2020年4月

    

(责任编辑:过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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